被丈夫殴打,怎麽办?

亲爱的晓君:

多谢上帝赐给你智慧,多年来忠心回答读者问题。

我的好友婚姻出了问题。她五丶六年来,为了坚持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而忍气吞声,被丈夫打骂也不敢报警。每次向丈夫要家用,就遭拳头相向。以前我只为她祈祷,求上帝帮助他们一家和睦相处,有时帮助她照顾孩子,分担艰难,以为这样做就尽了朋友的责任。只是现在这朋友的孩子,也学会一不开心就打母亲,向母亲要钱买东西,不给就打母亲。这朋友没工作,何来多馀的钱呢?最近她丈夫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打烂,也打伤了她,她不得已报警。我陪她去法庭申请保护令,法官问她要不要分居,她拿不定主意,问我怎办。这真难倒我了。我不敢教人离婚。我是单亲母亲,尝尽了没丈夫的悲痛与苦难,请你救救我也救救她!

~一姊妹上

亲爱的姊妹:

谢谢来信。妳朋友的矛盾,相信也是很多生活在丈夫暴力下的妇女的矛盾。选择不受虐待嘛,就得离婚,面对没有丈夫丶做单亲妈妈的艰难和孤单岁月;选择婚姻嘛,就须忍气吞声,继续受殴打,被虐待。被虐妇女所常看见的,就只是这两个选择。许多妇女,为了孩子,为了家丑不外扬,加上恐惧心理,都不敢向外求助,除非到了不得已的地步,都不轻易向人启齿。

感谢上帝,妳朋友有妳这个好友,可以倾听她的苦水,帮助她,支持她──虽然妳无法实际解决她的问题,也不能替她做决定。那是她的责任,她必须自己做决定,因将来要承受後果的是她而不是妳。

我想,妳一定希望能更实际有效地帮助她。我鼓励妳阅读有关家庭暴力的书籍和文章,以便了解暴力家庭成员的心理状况,掌握辅助被虐妇女的要诀。妳不妨将妳的读书心得逐日转告她,开启她的视野,鼓励她从一些小事起学习做决定。妳不但要为她代祷,更须介绍她认识耶稣,教她祈祷,学习凡事交托主耶稣。但愿上帝藉妳,在适当的时候,把妳的朋友从苦境中领出来,不单让她蒙恩得救,希望她的丈夫丶孩子,都一同蒙恩。

以下是有关暴力家庭的一点常识,相信对妳有用:

第一丶何谓暴力婚姻家庭?最简单的就是夫妻二人(通常家中有幼童),一方使用暴力,殴打,或出言恐吓,或性侵犯对方,用意是制服对方,让对方就范。这种殴打,不是几年才偶尔发生一次,而是周期性的,不断循环,从几个月一次,到一月一次,每周一次,甚而天天都如是。

施暴者多是男性,偶尔也有女性。他们的关系环绕三个阶段。第一是张力丶冲突的蕴酿期。如丈夫在外工作,碰到很多不如意事,或是人际关系不好,或生活和工作有压力;但是他不会疏通,不知怎麽表达和处理。他回到家中,看见妻子稍不顺意,或不满足他的要求,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,立时就一触即发。本来,也许只是小事一桩,但是,他积压的情绪立时如缺堤一般暴发出来。这是第二阶段的开始。若不立刻控制,施暴者最初只用言语恶骂,道出不满。若是对方此时回应得不合他意,或动作稍为缓慢,他立时就更不满,这时情绪就如山洪暴发,开始使用暴力,打破家具,打人等等。到了怒气过後,情绪平复,看见地上破碎的碗碟丶墙上的破洞,或妻子小孩躲在一角的饮泣,身上满了瘀伤,施暴者如果内疚,就会求妻子原谅,请求对方给他改过机会。如是者双方重投彼此的怀抱,寄望以後不再发生类似不愉快的事件。这是第三阶段的蜜月期。可惜,他们就往往被困於这三个阶段之中,走不出来。

第二丶暴力婚姻的核心问题,不是生气并殴打而已。施暴者希望在亲密的关系中获得控制权。因此,每逢施暴者对外在的人事物无法控制,感到失控之时,就会动用武力,企图制服妻儿,使弱者屈服。这样,他就觉得自己仍有能力控制状况。通常,这种家庭的恶性循环,若没外来力量的介入和帮助,很难自动消失。反之,暴力会随着日子上升,最终可能闹出人命。尤其是不让外人知道的人,更容易成为暴力家庭的受害者。

妳朋友将心事告诉妳,妳当然不宜为她宣扬,但妳应鼓励她寻求外界的帮助。例如,鼓励她打电话,或亲身向附近的「受虐妇女收留所」求助(电话地址见黄页分类)。妳可以和她一同参加一些社会福利部举办的免费心理卫生讲座,如:夫妻之道丶如何教养子女等,鼓励她进成人学校,学习谋生的技能;鼓励她参加教会的妇女团契,建立人际关系支持网。这样,她就不致因孤立而求救无门。当她建立了足够的信心和自信,得着勇气後,就有较多出路,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和教育孩子。

第三丶我不知其他国家对结婚丶离婚的法律怎样;但在美国,不离婚也可暂时分居。分居让大家有机会独立生活,冷静思考,看清楚问题出在哪里,想清楚後再走前面一步。以妳的朋友为例,暂时搬开一下,或是出外旅行一下,让大家有一个机会喘气,未尝不是一条暂时可走的路。她大可尝尝不被打丶不活在恐惧之下的日子是怎样的。等她冷静想清楚,然後才作决定不迟。

妳目前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,就是鼓励她去找专业的基督徒辅导员,教她学会观察危险徵兆,并学习怎样保护自己,例如,有甚麽方法可以避免受殴打呢?怎能确保安全呢?她也要学习分辨,甚麽事是她的责任,甚麽事不是她的责任。例如她丈夫施暴,她是无法制止他的。但是「走为上策」,不和丈夫硬碰,不站在那里由丈夫疯狂殴打,却是她可以做的事。

第四丶长期活在暴力下的人,心中充满焦虑惶恐,他们因常常捱打之故,自信破产,失去了选择的能力,无法独立生存。他们总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对,惹了对方生气,所以遭殴打是自招的。他们总以为,只要多一点爱心,再忍耐一下,对方就会改变,爱他们。

可惜事实却不如此。受虐者需要面对现实:对方很难改变。他们也无法制止对方动武。停止施暴是施暴者的责任,只有施暴者能负责改变自己的行为。受虐者无论怎麽迁就,怎麽委曲求全,只要对方不肯改变,他就无能为力,就没法讨他欢心。妳的朋友必须明白,丈夫施暴是因为丈夫选择暴力,不是她做错了事。她不需为此自责。但是,她也不能靠自己的努力挽救婚姻。婚姻是两个人的事,需双方同时刻意栽培。她不需为了害怕家丑外传而撒谎掩饰丈夫的暴力行为。有时,由得他自食其果,或许还能唤醒他,迫他正视暴行的严重,有所顾忌,并寻求辅导。

第五丶在暴力家庭中成长的孩子,会深感无奈丶无能和失控。他们常感焦虑,没有安全感,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。他们感到羞耻,情绪纷乱复杂。当他们长大以後,在男女关系中,通常若不认同母亲受虐者的角色,就是与父亲认同,成为施暴者。妳朋友的儿子学习了父亲的暴行,殴打母亲,就是例子。

盼以上资料,让妳更有效帮助朋友。是的,俗语说:「宁教人打子,莫教人休妻」,教人离婚是不智的。尤其是基督徒,知道上帝不喜悦离婚,也就更不宜随便教人离婚。但假如当事人觉得自己或孩子有生命危险,或不堪长期受虐被殴而决定分居或离异,我们局外人就不宜批评论断。否则将来弄出人命来,我们就担当不起。

上帝是满有怜悯的。耶稣是道路丶真理丶生命。妳的朋友若跟随主耶稣,就必寻着出路。妳不要只做一个被动的聆听者,替她看看孩子固然很好,也很需要;但是,妳更要积极的领他们一家,包括她的孩子和丈夫,去教会听道理。妳也要主动丶坚定,却温柔地对他们传讲真理,让上帝真理的光照亮他们,这样对他们的帮助就必更大。

愿上帝赐福予妳,使用妳,赐妳智慧与扶助的能力!

~晓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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