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死的爱(二)我的生命

王文政

一九八七年二月廿五日,我趁出门往同学家做功课之便,到一个朋友家里帮忙解决电脑难题。不料驾车经过十字路口时,被一辆Triway旅游巴士拦腰撞来。我的头撞着挡风玻璃,当场昏厥。车子被抛得老远。我在德克萨斯州留医两个月,一直陷於高烧昏迷。妈妈希望她是第一个看见我苏醒的人,一连两个月都不肯睡。这段时间,有一位陌生的美国人(是牧师)常来和妈妈一起为我祈祷。我却一点没有康复的迹象。

一年後,Triway旅游公司宣布破产,我得到极少赔偿。妈妈听说加州华人多,看中医或有治疗机会,便於一九八八年带我到洛杉矶。当年妹妹Helen只有十一岁,爸爸快满六十岁,为了以微薄的薪酬维持这个家,仍留在路易士安纳州做厨子。我和妈妈抱着能康复的美梦飞来加州。可惜情况并不如理想。

过去十一年,除了刚受伤住院时,被当作植物人送进疗养院两个月里,有语言治疗师和物理治疗师来协助外,我再没得到过专业的物理治疗。我在Rancho Las Amigo’s Hospital曾接受“drop foot”手术,一个半月出院,回家後,也没人跟进。那时,医生都把我看作植物人,说我仍在昏迷状态之中,因此对我无能为力。妈妈惟有自己想尽办法,靠着上帝所赐的智慧,给我按摩丶物理治疗丶训……甚麽都做。她是我一天廿四小时的护士。爸爸是家中唯一的经济支柱,他每年只能回家几次。妹妹现年廿二岁,读大学三年级,她希望尽快完成学业,支持这个家。我们只能仰赖上帝的恩典和能力。

妈妈从一九八七到八八年间,不断训练我的记忆和右手手指的活动。在Rancho Las Amigo’s Hospital时,言语治疗师给了我一个笛子,让我在紧急情况下呼唤人。妈妈在一九八八年经过祷告,受圣灵感动,教我用摩斯密码来沟通,我在一个半月内,把廿六个字母的密码全记住了。可惜专家仍把我看作植物人,得不到进一步的治疗。

一九八九年,我终於得到一个会发光的说话机(Light Talker),作为沟通工具,自此可与外界沟通。我继续 <>接受高中和大学教育。妈妈常带着我四处寻找经援,希望继续接受治疗。车祸五年,妈妈不停替我做物理治疗,先我可用右手触摸到自己的头。再过三年,我的右脚开始可往上踢;又过一年後,左腿也有了反应。我们非常兴奋。现在我可以说:“阿们!”“哈利路亚!”和“妈”了!我和妈妈都活在盼望和信心中。祈求上帝赐妈妈更多的指引和能力。

每年无论晴雨,妈妈都带着我到各处的会议中心,寻找一些新发明。即使我的双目至今仍不能看见,但我们感谢上帝过去为我所做的一切。多盼望有一天我可以用摩斯密码输入电脑做功课。甚至有一天能用电脑为上帝做更大的工作。我期望自己在日常生活中有独立能力,深信上帝会垂听我恒切的祷告。

回想一九九六年的一个晚上,有一位失明人士来探访我,他是黄锦豪弟兄。上帝使用这个晚上,赐给我说不尽的恩典。黄弟兄明白我的需要,一九九七年他和多位乐善好施的朋友给我一个惊喜,让我终日引颈以待的梦想终得以实现──我得到一部手提电脑!当时我真希望能站起来紧紧地拥抱他,并且告诉上帝我衷心感谢那些在这事上劳心劳力和捐款支持的人。我感谢黄锦豪弟兄每年来看我,教我操作电脑,今年还教我装上电邮系统。我因为有了电脑,学习进步很快。

妈妈今年快六十岁,身材矮小,仍不断替我做物理治疗。弟弟经常协助我站起来——那怕只能维持卅秒到一分钟,妈妈更是不会放弃任何能帮助我康复的机会。爸爸七十岁了,仍不退休,继续在路易士安纳州工作。无论如何,妈和我仍抱着能康复的希望。回想发生意外那年,医生诊断我将是植物人,然而因着妈妈的不放弃,不停地训练我,我身体的一些部分才能再有功能;加上现有的新科技和先进治疗,我们相信我不会一生都在轮椅上度过。

(写於一九九八年六月十六日,余黄国凯翻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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